宋栖梧：“……”

“蜡梅观？”

……

费劲想了好些名字的，取名废陆壤成功把宋栖梧逗笑了。

陆壤有些气恼，又有些委屈道：“师父，是您硬要让我说的，你还笑我，我说了那么多个，没一个好的吗？”

宋栖梧笑够了，才正经道：“其实一个门派有没有名字也并不是十分重要，门派又不会因为名字漂亮就更加厉害出名。”

陆壤点头认可道：“好像也是。”

“要是往后有机会出山历练，人家问你从哪儿来的，你说你从梵净山红云金顶来的便是了。”

“嗯，师父说得对。”

见陆壤点头，宋栖梧又继续道：“既然门派名字不用取了，那总归师训要有一个吧，不然太不像一个门派了。”

陆壤又没怎么明白：“师父，师训是什么？”

“师训就是作为我们门派弟子应该做的事。”

“那不就是我该做的事吗？那我们的师训是什么？”

宋栖梧看着陆壤想了一会儿，说了四个字：“回归本我。”

“师父，这什么意思？”

宋栖梧对着一脸认真的陆壤调皮道：“就是你不必隐藏真正的自我，尽管去释放自己的天性，毫无保留去做你自己就好，即使调皮一点也没事的。”

“师父，真的可以这样吗？这又是什么道？”修道还能调皮的吗？陆壤不明白。

“世间大道万千，自然什么样的都是有的。不过别人感悟到的道，只是他自己的道，而不是你的道，你要自己去理解自己去感悟属于自己的道。”

陆壤困惑了，默默心里想着：我有很多很多缺点，不仅会调皮，我还喜欢说谎，还懒惰，还嘴馋，还爱嫉妒别人，这些都不用改也没事吗？知道了你肯定会讨厌我，不要我的。

宋栖梧看着若有所思的陆壤突然开口道：“壤，不必害怕，我当然不会不要你。”

陆壤被猜中心事，满脸错愕道：“师父，您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宋栖梧又侃他：“因为我会读心术。”

“师父我……”陆壤瞬间被吓到说不出话来。

宋栖梧继续逗他：“我骗你的，我看你的脸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何需读心术。”

“师父~”陆壤这声师父叫得颇有些无奈的味道。

“壤，无需介怀，你想得那些不过人之常情，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会担心别人背地里偷偷骂我，所以才去学了读心术。”

“师父，我绝对没有背后骂你，绝没有。”

“我知道，壤不必这么紧张。用读心术去窥探别人的心事，其实是一件很无礼的事，所以学成之后，我从未刻意对人用过。不过我刚刚骗你，你生气了吗？”

“没有，我永远都不会生师父的气，就算您对我用读心术也没关系。”

“那你觉得撒谎骗人是坏事吗？”

“不是吗？”

“嗯，坏事自然是不能做的，但是欺负一下还是可以的。骗人也分很多种，比如逗人发笑的，无伤大雅的，害人性命的，迫不得已的，很多很多。壤要自己好好领悟。我说了你可以调皮的，不必害怕。”

陆壤不敢相信：“师父，我难道可以撒谎骗人？”

“修炼本就是一件长久清苦的事，如果再把所有的天性自然都泯灭掉，所有修炼的人都一个样子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互相逗乐不是很有意思吗？”

“师父，您的意思是我连您都可以骗，只要不是为了害人的？”

“嗯，你入门的功课就从骗到我开始好了。”

“师父，你认真的？”陆壤怀疑自己听错了，师父叫自己去骗他？

“我还从来没被人骗到过，骗到我有奖励。”

陆壤看着宋栖梧，这跟世间别的师父也差太多了吧，不但不禁止，还当面怂恿徒弟骗自己，哪有这样的师父呀。

陆壤又有些想哭，真的可以毫不克制的做缺点多多真正的自己吗？或许真的可以的吧，如果是在这个人面前。

宋栖梧思想十分跳脱，又突然想到别的事。

“啊，我想到了，壤我先教你缩地术，这样你就可以一下子缩地千里到月镜峰了。”

半个月后，陆壤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他好像没有什么修仙的天赋。宋栖梧说他以前一个时辰就融会贯通的缩地术，到他这里，半个月了，没有丝毫进展。最后因为宋栖梧又要闭关了，只好在红云金顶和月镜峰隐秘处为陆壤设置了专门来回两地的传送门。

宋栖梧去闭关了，陆壤无事可做，就整天埋头藏书室，因为要多多识字，等宋栖梧出来要考的。陆壤其实是个自尊心很强，爱面子的少年来的，两次在宋栖梧面前承认自己不识字，心里狠狠难过了好几把，发誓一定好好学习。

闭关前，宋栖梧教的那几个法术，除了净衣咒和缩地术，其他真的提都别提了。陆壤来了梵净山之后像是生了洁癖症一般，虽然终日一身玄黑色，但是他就是容不得自己身上有半点灰尘，费尽心思学习净衣咒，练了一年多才学会贯通。缩地术则是宋栖梧要求他必学的，因为遇到强敌时逃跑很有用，陆壤勤勤恳恳，花了足足三年才学会。

不过万幸陆壤在读书识字上不像修炼这般没有天赋，再加上平日里吃多了月镜峰仙果林的仙果，现在可谓是记忆超群，一目十行，下笔行云流水，一手小楷写得也是有模有样。等宋栖梧出关，看了必定会夸的，想想甚是得意。

时光荏苒，陆壤在红云金顶待了五年了，期间宋栖梧闭关出来过三次，随意检查指导下陆壤功课，每次都很快又闭关了。陆壤把藏书室的书七七八八看了遍，再次验证了在修仙上他真的没什么天赋，人也越发的懒散，随性，跟初来之时的战战兢兢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