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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暗角回声(1/1)

消毒水与血腥味在IcU走廊里拧成绳索,勒得秦明太阳穴突突直跳。刘水良的主治医生摘下口罩,手术帽下露出半截靛蓝色发带:“匕首避开了要害,但颅内有旧伤淤血,能不能醒过来......看意志力。”

林当靠在墙上,指尖碾着从袭击者身上搜出的戏剧票根:“凶手是话剧社的龙套演员,说收到‘导演’的短信,报酬是让他在‘新戏’里演主角。”票根背面印着“安可剧场”的烫金字样,座位号依旧是VIp-007,而演出时间正是三天后的零点。

“张明的供述里没提到安可剧场。”林涛举着物证袋走来,“袭击者用的道具刀来自省话剧团仓库,管理员说昨天有人用张恪勤的工作证登记领取。”透明袋里的刀柄上,“审判者”的拉丁文缩写被刻得更深,像道永不愈合的伤疤。

凌晨五点的法医解剖室,秦明对着袭击者的尸体皱眉。死者虎口处有长期握笔的茧子,指甲缝里嵌着靛蓝油彩,却在死亡前洗过手——有人刻意销毁了他接触过凶手的证据。当解剖刀划开肋骨时,他突然僵住:死者心脏位置纹着个扭曲的戏剧面具,和刘水良的纹身一模一样。

“他们都是张恪勤的‘剧组成员’。”林当看着解剖记录,“从刘水良到张明,再到这个龙套,张恪勤用戏剧梦想驯化成群的‘审判者’。”她突然指向死者手腕内侧,那里有块月牙形胎记,和刘水良案件第七名受害者的特征完全一致。

“假死、换脸、纹身复制......”秦明扯下手套,“张恪勤在构建一支‘审判者剧团’,每个成员都能随时顶替角色。刘水良是主角,其他人是替补,而他自己......”

“是永远不会谢幕的导演。”林涛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恪勤的狱中通话记录分析,“每周三的17分钟通话,其实是摩斯密码。技术科破译了最近一次对话,内容是‘舞台已就绪,主角该上场了’。”

晨光爬上解剖台时,秦明的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条匿名彩信。视频里,安可剧场的红色天鹅绒幕布缓缓拉开,舞台中央摆着具穿着法医服的假人,颈间缠着带血的测量带,背景音是张恪勤的录音:“秦法医,你知道戏剧最迷人的是什么吗?是主角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从审判者变成祭品。”

三小时后,市局会议室的投影仪亮如白昼。屏幕上循环播放着安可剧场的监控录像,凌晨两点有个戴兜帽的人进入剧场,十五分钟后推着行李箱离开,箱子底部渗出的液体经检测是尸蜡——制作人体标本的必要原料。

“剧场负责人说,最近有人租下场地排练‘实验戏剧’,”林当指着租赁单上的签名“张恪平”,“笔迹鉴定显示,和张恪勤写给刘水良的狱中家书是同一人。”她调出张恪勤的家族档案,“他确实有个双胞胎弟弟,叫张恪安,但十四年前因精神分裂住院,病历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病号服,嘴角上扬的弧度与张恪勤如出一辙,左耳垂有颗黑痣。秦明想起剧院密道里的皮鞋印主人,曾在阴影中露出的半张脸,耳垂处正是这个位置有颗痣。

“张恪安,Z.A,”林涛在黑板上写下缩写,“刘水良手机里的匿名电话、剧院的乐谱标记、还有苏晚晴收到的油彩,可能都是他准备的。双胞胎共用Z.q这个代号,张恪勤是‘审判者’的大脑,张恪安是执行的双手。”

下午三点,众人赶到张恪安的精神病院。院长翻着病历直摇头:“他去年就办了出院,说是哥哥要接他去剧组工作。”储物间里,秦明找到本破旧的戏剧笔记本,扉页写着:“哥说我的脸是最好的面具,戴上靛蓝色脸谱,就再也不是疯子。”内页贴满剪报,全是张恪勤案件的报道,每张照片上的张恪勤都被画上笑脸,而张恪安自己的照片被撕成碎片,拼贴成靛蓝色的脸谱形状。

回程路上,林当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紧急电话。等他们赶到时,IcU门口围满警察,刘水良的病床空着,监护仪的电线被割断成戏剧分镜的形状,地板上用血迹画着箭头,指向安全通道。

“调取所有监控!”秦明冲向楼梯间,却在转角看到幅骇人的场景——安全通道的墙壁上,用尸蜡粘着数百张脸谱面具,每张面具的右眼位置都插着张纸条,上面写着“观众已就位”。最顶端的面具是靛蓝色窦尔敦,面具下挂着刘水良的病号服,衣领处别着枚Z.q袖扣,袖扣内侧刻着新的字母:“A.N.K”——安可(Enre)的缩写。

技术科在袖扣上提取到混合dNA,除了张恪勤兄弟,竟还有苏晚晴的痕迹。秦明盯着病理报告,突然想起苏晚晴胃中的诗句用左手血迹写成,而张恪安因幼时脑瘫导致右手残疾——真正的留言者不是苏晚晴,而是张恪安,他在借死者的手传递信息。

“ANK是警告,”林涛指着剧院平面图,“安可剧场的地下一层,有个废弃的观众席,编号从A到K区......”

“VIp-007座位在K区第七排。”秦明接过话头,“张恪安要在那里上演‘安可第一幕’,而主角......”

手机在此刻响起,是陌生号码的视频邀请。接通的瞬间,秦明瞳孔骤缩——画面里,刘水良被绑在安可剧场的中央舞台,脸上涂着半张靛蓝脸谱,半张秦明的素描像,而张恪安站在聚光灯下,右手缠着绷带,左手握着注射器,正是张恪勤被捕时的经典造型。

“秦法医,”张恪安的声音比张恪勤更沙哑,带着病态的亲昵,“哥哥说你是最懂戏的观众。现在请选择——是用你的解剖刀切开K区第七排的座椅,还是看着刘水良注射过量的戊巴比妥?”他抬起左手,袖口露出的皮肤光滑如常,“提示一下,我这只手,刚给晚晴妹妹画完最后的脸谱。”

画面切换到侧机位,苏晚晴的“尸体”躺在道具箱里,脸上的靛蓝油彩下露出真实的面容——她根本没死,所谓的尸体是用尸蜡和硅胶制作的模型。秦明突然想起张明被捕时的狂笑,他说的“新剧女主角”从来不是杀人,而是让死者“复活”成为戏剧的一部分。

“三小时后,剧场的观众席会坐满真正的观众,”张恪安举起遥控器,舞台背景升起巨大的倒计时牌,“他们买的不是戏票,是直播审判的入场券。当钟声敲响零点,如果你还没找到‘剧本’,我就会让水良永远留在舞台上——以审判者,或者牺牲品的身份。”

警笛声中,秦明握紧了手中的解剖刀。安可剧场的穹顶在暮色中像口倒扣的黑锅,而他知道,这场没有剧本的审判里,自己既是观众,也是随时可能被推上舞台的演员。张恪勤兄弟用十年时间搭建的戏剧迷宫,终于在第七幕迎来最疯狂的高潮——而解开谜题的钥匙,或许就藏在VIp-007座位下,那个刻着“安可”的木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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