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开始,林羡鱼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反正他没啥大抱负,只要能养活自己就心满意足了,签合同那天,他抱着合同书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顿时觉得下半生都有了着落。
好事成双,就是那一天晚上,林羡鱼正打算写他签合同以来的第一篇稿子,他登录他平常用来联系编辑的QQ,出乎意料的,有一个陌生人加他。
此时已经将近午夜,几乎所有好友的头像都按了下去,这时候加人的不是约炮的就是半夜睡不着想要约炮的,可这个人不像,一般约炮的人用的都是帅哥靓女的形象,哪有人用纯黑色图片作为头像的?看着就叫人感觉怪怪的,林羡鱼一向好奇心很重,常言说的好奇心杀死猫,要是林羡鱼是猫的话,九条命都不够他送的,面对眼前加他好友的陌生人,林羡鱼鬼使神差地点了同意。
“在?”
“有事?”
“租金多少?”那人也很快发来消息。
林羡鱼这才反应过来,是来谈合租的,他向来只有三秒钟的记忆,一周前,他还没找到工作,实在难以支付房租,没办法他只能咬咬牙,将本就不大的房间空出一部分来,在网上发布了租房消息并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想两人合租来省下一半的租金。
结果一直无人问津,再加上不久后自己找到了工作,因此这件事就被林羡鱼抛到了脑后。
他手指敲击着键盘把自己的地址发过去,很快就和那人约定好租房事项,那人也很懒得废话,甚至不用现场看房,就凭网络上林羡鱼提供的几张图就把租房这件事情订了下来,租金一人一半,不出意外地话,就在最近几日搬来。
三日后,新室友带着行李,大包小包地搬了进来,不,是指使搬家公司大包小包地搬了进来,把旁边的林羡鱼看得一愣一愣的,在他不发达的脑子里,实在是无法想象为什么一个人有钱请搬家公司却要和别人租房子的理由,他走过去用手肘拱了拱苏灿荣的腰,将自己这个疑问问出来,结果新室友冲他笑笑,扯东扯西,从昨天晚上吃的什么扯到今晚天气真好,和林羡鱼扯了大概10多分钟,就是不肯告诉林羡鱼搬进来的理由。
最后林羡鱼被扯晕了,忘了之前要问出来问题,不再作过多询问这才作罢。
新室友没来之前,林羡鱼的房子就是狗窝,东西堆得到处都是,换洗的衣服和干净的混成一团,洗碗池里还有前几天的快餐盒,活脱脱一个大龄单身狗的形象。新室友来了后,为了让人家住进来,五六个搬家公司的人折腾了一天终于把林羡鱼的狗窝收拾出了一个能落脚的地方。
新室友叫苏灿荣,20来岁的样子,无畏地头发染了一头粉红色,看起来贼GAY贼GAY的,好巧不巧林羡鱼在毕业前把自己的头发染成金棕色,在那些老头老太太的眼里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是啥正经人,刚刚搬家时候两人夺目的发色就惹得不少人冲他俩指指点点。
“兄弟,你一个人带了这么多东西?不是我说你,你个大男人,没人带这个多行李干嘛?你不会是个娘娘腔吧,还真有可能,当初看你这头粉色的头发,我就觉得很可疑。”搬完家,林羡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他是个自来熟,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思考,看着墙角还堆着几大包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他自己当初搬进来就带了一包衣服,其他啥都没有,现在也是,除了生活必需品和衣服,家里是要啥没啥,好好一个套房,里面垃圾占了3分之2的地盘,其余3分之1勉强够他落脚。
“你少来,粉色怎么了?现在社会规定男生不许染粉色了吗?你有脸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头发的人,你摸着良心问问,你配当个正常人吗?”苏灿荣同样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他坐在沙发上喘气,用手指指墙角那几大包衣服里面的某一小包,生无可恋地说道:“你这里啥都没有,还不许我自带?看见没,就那一小包是我的衣服,其他都是我们的生活必需品。”
“我们?别说的这么亲近,你这个粉毛。”
“去去去,谁和你亲近了,我们就一定要指我和你了吗?”
“废话,除了我那还能指谁啊,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
“今天没有,那混蛋明天就来了,他是我朋友,最近刚来这个城市没地方住又不愿意住宾馆,找我凑合几天,你放心,到时候他来了我让他睡沙发,绝对不给你多添麻烦。”苏灿荣拍拍林羡鱼的肩膀,笑得一脸谄媚,“你要是不乐意就让他也给你补一份房租,只要你能说得动他的话。”
“行,房租什么的以后再说。”林羡鱼大大咧咧地同意了,大家以后都是舍友,抬头不见低头见,为了一个借助几天的朋友闹不愉快那就不划算了,人家都说了愿意给房租,再不同意未免显得自己太小气了,他没啥顾及地同意了,低头用手机点着今晚的外卖,头也不抬地问道:“要帮你也点一份晚饭吗?对了,你那个朋友,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沈楚,沈少爷。至于外卖嘛,我不挑食,你看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