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作甚?”萧杜若环视了一下厨房,不解道。
明珩东翻翻西找找,最后相中了台面上最大最威猛最霸气的——菜刀。他一把拿起了那菜刀,在萧杜若面前晃啊晃,“防身!”
明珩耍了几下,又觉得有点不满意,于是换了一把小巧的剔骨刀,“你不拿吗?”
“不要。”萧杜若拒绝了明珩的好意,于是两人继续朝信号塔前行。
整个廊道上没有一点人影,十分寂静。因此外面传来的爆炸声格外清晰明了,隐约间还可以听见那些暴徒的欢呼声,看样子差不多到半山腰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若是那些暴徒闯了进来,那么他们的处境就会很危险,想到这里,两人纷纷加快了步伐。
他们处于庄园的主楼,一共有五楼,而主楼西北角里信号塔很近,也就两米多的距离,他们计划直接在主楼楼顶跳到信号塔上。
明珩几乎年年都来这庄园,对这里的结构十分熟悉,一路通畅无阻,就到了顶楼。
明珩轻轻地推开天台的木门,拉开一条小缝,向外张望。
这视角正对信号塔,信号塔比主楼还要略高上几米,他们只能跳到信号塔和主楼同等的高度上,然后再慢慢翻上去。
明珩忽然把门合上,嘴型说:“塔上有人。”
两人关了手电筒,悄悄走出去,绕到塔上的那个人的视线盲点处。
萧杜若走到天台边界,四周张望了一下,整个庄园都纳入眼里,“周围没有人了,就塔上那个。”
“跳过去吧!”明珩深呼一口气,把那剔骨刀收起来,搓了搓手,前后走了几步,测量间距。
他后退了几米,算好距离助跑,又深呼吸三口,刚跨出一步,忽然一阵风从他身边拂过,一个黑影直接从天台掠到对面的得窗台上。
萧杜若飘飘然地转头看了明珩一眼,然后直接往上攀。
明珩猝不及防地来了个急停,瞪了一眼那个阻止自己装[哔—]的人。
呵呵,男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明珩很快也跳到了对面的台阶上,一道利索的黑影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悄无声息。
明珩从塔墙凸出的窗台上起跳,然后在最高处伸出手抓住上一楼的台阶,像做引体向上一样,手臂收缩,把自己拉上去,然后一个后翻翻上去,反复以往。
很快,萧杜若就站到了最后一个台阶上,没有动作。
明珩终于翻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和萧杜若并肩站着,带点喘气,然后直接席地而坐,双腿悬空晃着,美名其曰休息。
“要把上面上个人——”萧杜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明珩拍拍胸口,指着上面,然后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意:我来!
说罢,将西装外套扔到一边,解开两边的袖口,卷到小臂上,又拿出那把剔骨刀,蓄势待发。
他向上一跳,扒着塔楼顶的矮墙,露出一双眼睛打量着里面的人。里面没有光源,依稀只能看见一个人影对着信号器站着,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人。
明珩慢慢地移到那人的背后,爽利地翻进去,完全没有一点声音,就像夜间出来觅食的猫一样。
他翻上去后,忽然发现他翻上去的那面墙的死角倒着一个人,透过月光可以清晰地看清这个人的相貌——宋萧声。
此时的宋萧声非常狼狈,特别是头上流了不少血。明珩伸手指过去探探他的鼻息,还有点气,松了口气。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明珩打算先把那个应侍给做了,恢复信号之后,再收拾这个小兔崽子。
那人对侦查和反侦察应该只是生手,装完屏蔽器还留在这里,而且这个塔楼的外墙多凹凸的窗台,稍稍练过的人都能翻上去。
明珩掏出剔骨刀,脚步收缩,一点点地接近,渐渐能看清这个人,穿着一身应侍服,只看得到背面,没露出脸。
忽然,明珩身后传来了石块摩擦地面的声音。
明珩回头一看,发现宋萧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奈何脑子好像有点不清晰,张口来了句:“明珩?!我在哪?”。
接下来的那一刻,明珩真的是十分后悔,为什么刚刚经过宋萧声的时候没有给他再补一刀然后按到地上使劲摩擦呢?
当明珩转回头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应侍正盯着自己,未等明珩反应过来,那应侍已经一步先冲上去了。
应侍手里拿着刺刀,直接往明珩身上刺过去,明珩迅速回过神来,侧身一闪,躲过了应侍的攻击。
那应侍头颅一震,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嘴里咒骂一声,又再度冲上去。
毫无章法的身影挥舞着手中的刺刀,明珩好整以暇地挥刀阻挡,半明半暗的环境下,两人进行了短暂的交锋。
应侍有些招架不住,他咬咬牙,看着面前手有余力的那个人,心中莫名有些烦闷。总感觉他就像在逗一只小猫小狗,偶尔发发善心,陪你玩玩。
果然,这个想法一晃过脑袋,就灵验了。两人离得很近,那应侍只看见明珩的口型动了动,他没看太清,但可以猜到,他想说:没时间了,不陪你玩了!
一阵恐慌像电流一样漫过全身,应侍不经意后退一步,转身想跑。
明珩一个跳起再次缩短两人的距离,落地的瞬间,右手抓着他的后脑,左右握刀,直接刺进他的喉咙。
那应侍整张脸褶在一起,侧着头看着下楼的那扇木门,嘴巴无声的不知在说什么。
血液像一道优美的弧线,喷涌在明珩的身上,白色衬衫上沾染了大片红色,形成一种无比诡异的美感。
萧杜若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他直步走到信号接收器那,将屏蔽器拿下来,远远的往楼下一抛,只听见“咔哒”一声,碎了。
与此同时,祁望宁那边恢复了信号。他面露欣悦,重新拿起耳机开始调频,向最近的驻扎军队求救。
塔楼上,两人重新打开手电筒。
萧杜若照着明珩左手手臂上那个像被撕咬过的疤痕,就像蜈蚣扭曲盘旋在上面。问:“怎么弄的?”
明珩抬眼看了看,口型:“哦,以前自己咬的。——去看看宋萧声。”明显不想展开那个话题。
明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萧声。萧杜若同传:“你怎么样?还能走吗?”
宋萧声一手按着脑袋,一手扶着墙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点点头,然后复杂的眼神看向明珩。
似乎刚刚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给救了,而且看那个人的身手少说也要十几年的功夫,居然瞒了这么多年,实在是深不可测。
宋萧声有些不敢置信,喏喏道:“以前都是假的。”
明珩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作了个口型。
萧杜若看了他一眼,同传:“你这是怎么回事?”
宋萧声奇怪地看了萧杜若一眼,苦恼:“我之前、之前不是那个输了嘛,想到这里透透气,忽然就被敲晕了,醒过来就看见你了,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唉,明珩,你怎么不说话?”
萧杜若斜视了明珩一眼,道:“重感冒,哑巴了。”
“哦。”宋箫声恍然大悟。
明珩瞪了他一眼,然后手势做出一个小人走路图,示意三人赶紧返回地下室。此时爆炸声已经接近庄园了,那些歹徒再过几分钟就要闯进来了。
三人不再停留,赶紧动身。
刚准备走,忽然听见楼塔木门传来一阵声音,像是有人在踢门,还伴随着咽呜声。
明珩和萧杜若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朝那边靠近。
明珩又掏出那把带血的刀,贴着木门打开那边的墙面,萧杜若握紧了门把手,明珩朝他点点头,萧杜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把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