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云筝。发现公主的日子也是无趣的很。做公主的又如何?不比她在云府时爬树翻墙上房揭瓦自在。
她一定没爬过树。一想到这个,云筝居然在心里可怜起顾倾辞来。但顾倾辞整日板着张脸,爬起树来什么样云筝也想不出来。
顾倾辞日日做的事左不过去给太后请安,晨读,夜读,习琵琶,给太后抄佛经。
云筝觉得唯一称得上有意思的事便是超佛经了。虽读不懂佛偈深奥,但顾倾辞的字劲瘦有力,看着都让人觉得清爽。云筝发现她每日抄的不多,便去问崔公公个中缘由。
崔公公眯眼笑道:“公主自握得动笔便开始练字,冬日五十字,春夏秋三季每日各一百字。虽不能称得上名家,但也小有所成。”
云筝发现崔公公有问必答,便有关公主的事事都爱向他请教。
一来二去,云筝和崔公公也就熟识了。崔公公这人也是有趣,满腹野史奇闻志怪。云筝十一岁,正是爱听故事的年纪,常常跑到崔公公处听他讲,听完故事再厚颜无耻的讨几张公主的字临摹。
顾倾辞在宫中百无聊赖,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这个新来的小人儿。可最近这小人不天天只黏着自己,却爱往崔忍冬的庑房里跑,不禁有些吃味。询问了几次,崔忍冬也只是说云姑娘来听故事。
一日夜间,云筝为顾倾辞收拾床铺,发现榻上放着一本翻了一半的《山海经》,心中疑惑顾倾辞怎么喜欢看这些官宦子弟都不许读的闲书了,便问道:“公主的《义山诗集》读完了?怎么换书了?”
顾倾辞匆忙合上书,坐在榻上,老神在在地看向云筝:“云筝,你听说过赢鱼吗?”
“没有啊……”被这么一问,云筝更是摸不着头脑。
顾倾辞心里得意,便讲:“羸鱼,鱼身而鸟翼,音如鸳鸯,见则其邑大水。”
“嗯……那羸鱼会带来灾祸,心仪她的男子要是娶她回家了,乡邻不就遭殃了?”
顾倾辞一时语塞,第二天,云筝发现顾倾辞夜读的书换成了《聊斋志异》。永懿公主顾倾辞又一副淡漠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云筝,知道十三娘吗?”
“知道啊,崔公公给我讲过。”云筝呆呆答道。
顾倾辞眼里的神色又寒了三分,手中握着的书那几页被捏的极皱。
云筝看着眼前要发作的顾倾辞,没由来地想:公主好像挺喜欢我。
“啪——”,顾倾辞把书掷到地上。云筝极不情愿地弯腰捡起来,送进内书房。
再回到寝殿时,顾倾辞已经钻到了被里。她似乎没有想做还做不到的事,居然在讲故事上吃了两回闭门羹。这可气急了永懿公主,她闷闷地道:“这个你定然没听过,去那边躺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