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就有人敲门了,黑朝阳没醒,翻身眼皮涌动,似乎快要醒了的样子,睡在地上的熊月明听到动静立刻惊醒,瞬间就滚起来去开门了。
擦着口水,睡眼惺忪,熊月明小心翼翼打开一条门缝,一看竟是白澜清,立刻就清醒了,很高兴得问好。
白澜清看了一眼从房里出来的熊月明,又抬头了一眼门上匾额,狂草无闻二字,道:“二师兄,这是大师兄房间。”
“嘘。”熊月明轻轻合上背后的房门,带着白澜清走远了小一段,才又小声开口道:“对,这是大师兄房间。”
白澜清刚刚从门缝里看到房内天亮了却依旧灯火通明,淡淡问道:“点着灯?”
“哦,大师兄向来都是点着灯睡的,不亮不睡的。”熊月明回答的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骄傲。“你看这些白日里也亮着的灯,是大师兄做的咽气灯,吹不灭的。只要附近有喘气的在,就会一直亮着,很好用,要不要给你房里拿几盏?”
白澜清扫了一眼他们附近,果然有好些亮着的灯,远处的没有亮,看着黑朝阳的房门像是自顾自的说道:“不是只做一对吗?”
熊月明在一旁听了觉得有些奇怪,很认真答道:“不只一对,咽气灯整个红云金顶都是,可多了,大师兄喜欢亮的。”
看着白澜清又走到门前,欲敲门,熊月明连忙挡在门前,小声问道:“小师弟,你这么早找大师兄有什么事?”
白澜清简洁道:“晨练。”
熊月明一听很是诧异,立刻劝阻道:“大师兄从来不晨练的,你别叫他。”
白澜清依旧看着门,没有任何起伏地答道:“师父闭关前嘱咐我督促大师兄修炼。”
熊月明更加惊讶了,疑惑道:“师父嘱咐的?师父以前从未叫大师兄晨练过的。”
白澜清:“……”
虽然熊月明不理解小师弟干嘛要这么执着去叫大师兄晨练,但自家大师兄那个起床气自己是见过的,还心有余悸,继续劝阻道:“小师弟,你千万不要叫大师兄,把他吵醒,他会很不高兴的,我跟你去晨练好了。”
熊月明说得情真意切,伸手想拉他走,白澜清侧身躲开了,完全没有被劝住,直接避开熊月明推门了,熊月明见拦不住了,立刻就跑了。
白澜清几步走到灯火通明的床前,垂眼看着还睡得四仰八叉的黑朝阳,音量不高不低叫道:“大师兄。”
白澜清的这一声大师兄旁人听起来平平常常的,但是却像一支箭一样射入了熟睡的黑朝阳脑海,立刻就把人弄醒了。
“谁啊!你他妈想……”死字在翻身看到是白澜清之后,硬生生被惊愕的黑朝阳吞下去了。“我了吗?小师弟,早,哈哈哈……”
“晨练。”白澜清瞥了他一眼,说完这两个字,就径直出去了。
“啊?哦哦哦,好好好的。”黑朝阳一头雾水,什么没反应过来就都好好好答应了,连起床气都忘记生了。
白澜清出来之后,不一会儿,全身散发着萎靡气息的黑朝阳瘫坐在法阵金碟上跟着出来了,好像并没有很生气的样子,躲在角落偷偷观察的熊月明都惊呆了,心想:小师弟也太厉害了吧,大师兄被他叫醒,起床气都没有了。
黑朝阳几乎是闭着眼睛坐法阵金碟上跟着白澜清走的,发现法阵金碟不动了,才勉强微微眼睛睁开一道缝,看已经到冥室了,就自顾自飘进去,随便选了张桌子就趴着了,他其实还没有全醒,至少身体还没有。
白澜清跟着进去,在黑朝阳身边的桌子端端正正坐下了。看到黑朝阳乱七八糟放着的腿,想起先前在山下初遇,他一直坐着,要么被背着,在这里再见,他也一直是坐着。终是好奇,开口问道:“大师兄,你的腿?”
黑朝阳迷迷糊糊答道:“我腿怎么了?”
“行走有碍?”
“无碍无碍,我站不起来,这个法阵金碟我才收的,还没磨合好,站着不稳,只能坐着。”
“之前山下为何?”
黑朝阳睡蒙蒙答道:“哦,我不爱走路。”
白澜清:“……”
“小师弟,你别听大师兄胡说。”熊月明端着粥和馒头进来了,替黑朝阳解释道:“之前是师父说了他脚不能碰山下的地,现在是脚不能离法阵金碟。大师兄不是故意不走路的。”虽然大师兄其实真的不爱走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让他背着,绝对不走路的,但是熊月明私心希望小师弟能对大师兄有好印象。
白澜清没有再说话,大致都明白了,之前鹿乡也跟他说过黑朝阳的气运有些问题,容易影响身边,嘱咐过要对黑朝阳包容一些。
熊月明放下托盘,拿起一个馒头,拍拍趴着的黑朝阳,轻声叫他起来:“大师兄,吃早饭了。”
黑朝阳继续趴着,头都没抬,闷闷道:“阿希,不吃了,我累。”
熊月明好言劝道:“大师兄,是你自己说的,修行要过午不食,要我监督你,你现在不吃,今天就只能吃一顿了。”
黑朝阳终于肯抬起头,闭着眼睛接过熊月明递过来的馒头,吃得闷闷不乐:“阿希,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弟。”
“大师兄~”熊月明感觉自己被夸了,有些高兴,伸头问白澜清道:“小师弟,你吃了吗?”
白澜清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熊月明礼貌拒绝:“谢谢,不必。”
白澜清对黑朝阳在冥室吃东西没说什么,也没有催促,只是自己静静在一旁安静看书。
一直等到黑朝阳吃饱喝足精神了,白澜清才又放下手里的书,道:“师父说,大师兄不喜灵法仙术,可专攻符咒,隐身咒,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