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凉听他这么说,虽然觉得奇怪,但也由他去了,挂了电话之后白凉喃喃自语:“难道从机场去酒店会比从机场回家近吗?”
他嘀嘀咕咕的,沈珩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见他拿着手机走回来,就靠在床头问道:“仔仔到达维也纳了吗?”
白凉把手机随便一放,一脚跨上床,回答道:“他已经到了,但是跟我说他今晚要去住酒店,明天再跟我们去看音乐会。”
沈珩翻着手里的书,似乎不太在意,跟白凉说:“那就不管他了,你早点上床睡觉。”
白凉抱住他的脖子,笑着问他:“儿子宁可住酒店也不愿意回来,你说是不是你的原因,一定是你上次凶他,他不敢回来了。”
沈珩轻轻地皱眉:“我没有凶他,他都已经成年了,你不用时刻担心他,他自己会有分寸的。”
白凉把头搁在他肩膀上,闻言笑个不停,连声道:“是是是,儿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爸爸的也管不到他咯。”
沈珩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拍拍他说:“快去洗澡睡觉,已经很晚了。”
白凉撇嘴:“这还没到十点钟呢,你怎么睡得越来越早,像个老头似的。”
沈珩年纪上去了,性格却越发倔强,像个老小孩,最讨厌别人说他老
,闻言他睨了白凉一眼,那眼神深沉得像是要把人吞没。
白凉被他这眼神看得尾椎骨发麻,连忙从床上下去,打着哈哈说:“我先去楼下拿杯牛奶,喝了我就去洗澡睡觉,你要不要来点红酒助助兴,好歹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喝酒庆祝一下。”
沈珩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由着他去了。
白凉下了楼,跟坐在客厅的hobart遇上,他跟hobart打了个招呼,问道:“你还没睡吗宝贝?”
hobart见他要拿东西,起身过去帮忙,应道:“我还在等小叔叔回来,爷爷。”
白凉从他手里接过一瓶红酒,又取了两个酒杯,闻言笑着跟他说:“仔仔今晚不回来了,他说他去住酒店,你不用等他了,早点回房休息吧。”
hobart听后一脸疑惑:“为什么小叔叔要去住酒店?”
白凉耸了耸肩,无可奈何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仔仔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吧大概。好啦,你别等他了,要见他的话,明天见面了再问他吧。对了宝贝,你要不要喝点酒,好歹要跨年了呢,你自己一个人,不去跟朋友们一起庆祝吗?”
hobart摇了摇头,白凉见状就跟他说:“虽然我知道宝贝你很自律,一心只想成为最优秀的人,为我们分担工作,也很爱护家人,但也不用这样无趣地苛刻自己。你才十九岁,该学习时学习,该玩时也要尽情地玩,这样青春才有意义嘛。小爷爷像你这样大的时候,都还只会撒娇耍赖呢,你看你小叔叔也是,只比你小了一岁,都知道趁年轻及时行乐了。你啊,也该放松一下自己,多交几个年轻的朋友,遇到合适的人,也可以跟ta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这才不辜负自己的青春年华。”
hobart听小爷爷一席话,感觉到小爷爷是关心他,心里暖洋洋的,之前听说小叔叔今晚不回来的那一点点失落感也没了,受益匪浅地对白凉点点头:“我知道了,小爷爷,谢谢您的关心。”
白凉抬起手,勉强可以拍到他的肩膀,笑着说:“这才对嘛,好了,爷爷回房间了,你自由安排吧。”
hobart目送他上楼,轻声说道:“晚安,小爷爷。”
白凉回到卧室,脸上还带着明显的笑意,沈珩见他下去这么久才回来,不禁皱起眉头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偷偷吃东西了?”
白凉乐了,把红酒和杯子放到床头,扑到他身上,笑着说:“你也太不信任我了吧,我们都已经同床共枕三十几年了。”
沈珩低头看着他:“正是因为和你同床共枕三十几年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小性子?”
白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抱住他的脑袋就给了他一个深吻,赌气质问道:“怎么样,我嘴里没有其他味道吧?这下你相信我没有偷吃了吗?”
沈珩被他幼稚的表现逗笑了,把人抱在怀里仔细哄:“好了好了,我相信你。”
白凉还愤愤然的为自己澄清:“我只是看到hobart,跟他说了几句话,你就怀疑我偷吃东西。”
沈珩遂如他意,顺着他的话问道:“你和hobart说了什么?”
白凉狡黠一笑:“我劝他去谈一场恋爱。”
沈珩不解:“为什么?”
白凉看了他一眼:“我可不想我最优秀的孙子像某个工具人一样,活到三十几岁了才遇到真爱。某人是运气好,年纪一大把了还有人爱,可我不敢保证某人的孙儿也能像他死古板的爷爷一样这么好运气,万一他到老了都找不到真爱,那真是太可怜了。”
沈珩听出他在含沙射影自己,低低地笑了起来,把比自己小了许多的牙尖
嘴利的爱人拉到怀里抱紧,笑着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家男人的运气?”
白凉被他抱得要喘不过气来,气呼呼地说:“你以为谁都像我和我儿子一样好心,专门给老男人扶贫吗?”
沈珩低头想要吻住他这张得理不饶人的嘴,一边吻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说:“老男人不好吗,你十八岁的时候,不也爱老男人爱得死去活来,天天吵着要抱抱要亲亲,嗯?”
白凉被他吻得红了脸,又羞又恼地瞪他,眼角也不知道是受刺激了还是受委屈了,钝圆的眼角微微发红,眼角被蒙上一层水汽,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意味,像极了小时候的样子。
沈珩看着他,又想起当年发觉他爱恋自己时的怦然心动,心都软了几分,温柔地哄他乖乖给自己吻,两人躺在床上,床头的红酒静静地卧在床单上面,没有人顾得上去品尝它。
ryan早就让苏丽莎联系了维也纳市中心的洲际酒店,让酒店提前给他们准备好套房,出了机场直奔酒店。
因为明天有新年音乐会,不少游客从各个国家赶来,今晚酒店人还挺多,客房有些供不应求,但ryan是酒店的皇家大使,在洲际酒店有自己固定的套间,所以入住得很顺利。
他房间的视野很好,位于顶楼,四周窗户可以将半个维也纳收于眼下,洲际酒店不远处就是斯蒂芬大教堂,那是维也纳的标志建筑物。哥特式的教堂因为即将要迎接新年的到来,里里外外灯火通明,看起来十分神圣。
教堂外面聚集了不少人,他们是准备在教堂跨年的,十二点整点的时候,教堂塔楼上那座巨大的铜钟准时响起,维也纳的居民们会在钟声里祝福彼此新年快乐,每年都是如此。
ryan小时候有幸被白凉和沈珩带着混进人群中感受过那欢腾的场面,沉重的钟声神圣而庄严,洗涤心灵。
赫靖骐把他们的衣物分门别类地放好,过来催他洗澡,ryan指着斯蒂芬教堂,兴致勃勃地跟他说:“一会跨年的时候,我们可以坐在这里看钟声响起。”
“嗯。”赫靖骐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拍拍他的背道,“趁现在还没开始,快去洗澡吧。”
ryan像是怕错失时机一样,在浴室里快速洗了个澡出来,身上披着白色的毛茸茸浴衣,头发还滴着水。赫靖骐怕他感冒,拿了毛巾要给他擦头,ryan却抢过毛巾胡乱往自己头上一放,,催促他说:“哎呀,我自己会擦头,你快去洗澡吧,不然要赶不上看热闹啦。”
赫靖骐在他的再三催促下进了浴室,ryan趁他在里面洗澡,点了餐让人送上来,一一布置好。
等赫靖骐洗完澡出来,只见落地窗前原本空着的那块地上铺了块餐布,上面放了些餐点,还有一瓶红酒两个高脚杯,旁边放着个烛台,几根蜡烛燃烧着,照亮了那一方位置。
ryan见他出来了,连忙招手让他过去,激动道:“骐骐快来,我们一边享受美食一边欣赏风景。”
赫靖骐放下手里的毛巾,迈着轻松的步伐走过去,学ryan盘腿坐在地上。
ryan给他们俩各倒了小半杯红酒,举起酒杯跟赫靖骐说:“干杯。”
赫靖骐看他喝酒的姿势学得像模像样的,也笑着举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两人在烛光中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十九年的红酒。
这红酒酒劲大,ryan才喝了小半杯,没多久就有点醉了,神情迷离身体发软,眼睛也蒙上一层水雾,两边脸颊红扑扑的,但是没有发酒疯,而是像只乖巧的小狗狗那样坐着,两只手撑在盘着的腿前,痴痴地望着赫靖骐。
窗外便是万家灯火,霓虹灯彼此交错闪烁着,给夜晚带来了神秘的浪漫色彩,那
灯光倒映在ryan沉沉的眸子里,亮得让人窒息,赫靖骐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觉得自己要被吸了进去。
赫靖骐知道他喝醉了,第一次见他的醉态,还觉得可爱万分,让他忍不住心生怜惜。他把人靠在自己怀里,抚着他的背问道:“哪里不舒服吗,崽崽,要不要睡觉了?”
ryan乖巧地趴在他怀里,听到“睡觉”两个字,突然有了点反应,结结巴巴地重复道:“睡、睡觉觉!要和骐骐一起、睡觉!”
赫靖骐怜爱地低笑起来,正打算将他抱起,就突然被他发力扑倒,两人倒在身后的地毯上。地毯很厚,赫靖骐摔在上面也没觉得有多痛,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上来的小东西吻了个措手不及。
“宝宝?”赫靖骐怕他坐不稳,扶住了他,见他一脸醉态,便耐心哄道,“我们到床上去吧?”
ryan却紧紧抱住他,喃喃道:“我不要!我要在这里!你快亲亲我,抱抱我!”
赫靖骐也觉得红酒有点上头了,身体和脑子都不受控制,他抬起手护住ryan的后脑勺,一个用力就翻过身,将两人的位置倒换。
斯蒂芬大教堂的铜钟在新年到来之际敲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听到,然而房间里的两个人已经无暇顾及这新年的钟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