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又是东北人的一大特质吗？对自己朋友掏心掏肺傻了吧唧，对敌人从不手软心狠手辣？传说中的对内二哈对外饿狼？】赫羽实在很难把现在这简直就差龇牙咧嘴嗷嗷叫的王虎，和中午时那老妈子般叮嘱着自己的王虎联系到一起。【......所以说啊，这简直就像是在过家家一样无聊幼稚啊。】赫羽看着明显是达成什么契约，开始转移阵地（或许是战场？）的王虎和张文风几人，百般无聊地踢了踢围栏。【真打起来，还管你在什么地方，多少人，是单挑还是群殴吗？这算什么，RPG游戏里定点触发的战斗模式？还是单挑版本的，你赢了地盘归我的那种？】不知不觉中，赫羽学会了吐槽。

百无聊赖地听着对方又是什么见证人，又是一堆条件威胁的赫羽，从容地接过朝着自己甩过来的外套，以及随手一扔的金手表，开始观战。【啊，果然还是王虎比较合理。】和王虎一样觉得对方十分磨叽的赫羽，看到王虎二话不说直接开打时，心里偷偷地竖起了大拇指。

......

“嘶，唔，嗯......”

“......”叹了口气，制止了对方本能往后退缩的动作，用棉签轻轻戳着对方脸颊上的伤口，赫羽有些无奈地开口，“你打架从来不关注自己受了多少伤么？”

“啧。”被药水刺激的伤口有些隐约刺痛的王虎，呲着牙皱着眉头说道，“打架的时候只觉得热血往头上涌，除了刺激和冲动基本上感觉不到啥。”

“......那你还往前冲的那么厉害。”赫羽瞅着对方那疼的眼角抽搐的样子，终究心软，手上力道变轻，轻柔地开始处理伤口，口头的训斥却没少，“打架技巧像个小学生似的，拳头挥动幅度太大，下盘不稳，动作太过大起大合，一个不小心就会有很大的漏洞。”

“咳嗯。”被说得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的王虎，磨不开面子地撇了撇嘴，“那啥，打疼对方就是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又叹了口气，赫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着对方。【东北人，死要面子，嘴硬。】

“......那啥，你别这么盯着我啊，怪瘆得慌的。”王虎摸了摸手臂，偷偷地转移话题，“你别看我这样，我保证那小子现在肯定比我还受罪！我可是一点儿都没手下留情，啧啧你别说那小子真不是绣花拳头，还真的有点真枪实弹，打得是真痛快！”看着赫羽依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王虎立刻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得意，“咳，我就是说，你完全不用担心。我这伤又不重，那小子身上肯定比我惨。打架嘛，谁还不得留点伤疤之类的！况且，我这又不疼......嗷！！！”

“不疼？”淡定地收回戳了戳对方伤口的棉签，赫羽面无表情地问道。

“......咳，就一点点。”王虎气弱地小声辩解到，“更何况这算什么啊，和你三天前那受的伤比起来......”和赫羽三天前受的伤比起来，自己这算得了什么？就在这里这么娇气地叫？“啧，不过一点小擦伤罢了。”

“......”再次叹了一口气，赫羽觉得和王虎待在一起后叹气次数成倍上升，“听好了王虎。我并不是生气你打架，我只是生气你打架的方式。今天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风格绝对不是你以往打架的风格。”看到对方只是顿了顿并没否认，赫羽头更疼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对我受伤这件事耿耿于怀，它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你故意拿自己和我比较是非常没有必要的。”

顿了顿，看着对方并不认可的模样，赫羽无奈，不太情愿地说，“我啊，是CIPA的患者。”

气氛顿时冷凝。

半晌，“......啥？”王虎一脸困惑。

“......噗——”差点被逗笑了的赫羽，眼看着对方就要恼羞成怒，连忙停住了自己的笑意，“咳，CIPA，Congenital Insensitivity to Pain with Anhidrosis。”看着对方更迷茫的表情，赫羽进一步解释道，“嘛，中文的意思是，先天性痛觉缺失症。简单来说就是我感觉不到疼痛。”看着对方瞪大了的宛如灯泡般的眼睛，赫羽轻笑了一声，随机又低下头小声说道，“所以说啊——你真的，真的没有必要拿自己和我比。”

因为，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嘛。

拿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和一个铁制的机器人比忍痛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