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远站在她的面前,喊她名字的时候略显无力,风夹着细雨吹来,她的声音飘渺模糊:“我们不可能了,你就回去吧。”
“北远,你变了。”
“阿青,我们都是女的。”北远垂着头,眼睛无神。
“你不在乎这些的,我以前就知道了。”
“我现在在乎了。”北远的声音高了几度,却依旧无力,透着仓惶。
前几夜又下雨了,才晴了几天的宁城又被小雨笼罩着,温度更低了,秋风吹来冷的人缩起脖子,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班级组织换位,臧青坐了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侧头入眼的依旧是熟悉的树叶,她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荚香,在阴雨连绵的宁城里格外好闻,一直萦绕着她的鼻尖,身旁的凳子刺啦一声响,她回头就看见一个男生。
她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睛,一扫他高挺的鼻梁,她移走视线盯着桌上的语文答题卷发呆。
卷子满满当当地写着答案,字迹娟秀雅致,有楷书的风骨和印刷的排版,但让人不解的是满满的答案却被粗鲁的线条划过,整张卷子实质和一张白卷没什么区别。
岑樾侧眸皱眉,抬眼看旁边的女生一眼,侧颜温顺立体,他又扫一眼桌上的卷子,是谁如此恶意地对待一份语文卷子,从她的脸上是半点也看不出她什么想法。
风卷起她试卷的一角,岑樾清晰地看见作文的题目《北远》,他还想再看,卷子被一只细白的手遮住,他就对上那一双没有焦距又冷淡的眼睛。
语文老师开始剖析试卷,身旁的女孩还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岑樾手臂交叠放在桌上,脑袋贴近手臂,语文老师半高不低的声音在教室回响。
这次考试班级里有两个语文零分的人,一个是没来参加考试的岑樾,另一个就是写得满满当当目测高分却把答案划了的臧青。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一改前几日的细腻,不一会儿就砸在玻璃窗上反弹溅在岑樾脸上,他眯着眼睛,漆黑的瞳孔很安静。
身旁的藏青比他更透明,如空气一般,明明三年的同班同学他却好似没有见过她这个人。
雨大起来,淋湿了藏青半边衣袖,有一只手臂从她胸前横过关上那扇玻璃窗,她从发呆中清醒。
“雨下大了。”她听见男生这样说。
这才察觉左边手臂的冰凉,把右手掌搭在上面,却没有半分热度。
男生把卫生纸放在她的桌上,她看过去,男生和她对视,莫名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她点头把纸收下,叠在一起塞进衣袖,手臂瘦瘦的,都看不出来任何鼓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