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喜欢。”蔡宇想抽烟,但看到走廊里禁止抽烟的标识又放了下来,耸耸肩说,“只是看了他这么久,不忍心吧。我怎么舍得摧毁一朵向阳而开的花呢?”
他转头笑了一下。
“就是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了,”蔡宇揉了揉眉心叹气,“要治弟弟的话,读书的钱肯定没了,攒了这么多年,功亏一篑,可惜了。”
费立问,“他弟这病,以前病的时候,就很严重吗?”
“听说不严重。”蔡康说,“当初没好好治,落下毛病了,后来治不起,这么多年藏着,就爆发了。”
曾黎,“……没好好治?”
蔡康就跟他们讲起白扬小时候的事儿,说是有一天晚上,白扬给他发好人卡,然后两人并肩坐在夜色底下,慢悠悠跟他说的。
说的时候很平淡,好像已经不在意了。
十四年前,白扬五岁,白果果刚出生不久。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
但对于小白扬来说,那天注定是个噩梦。他的父母意外去世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在幼儿园门口等妈妈来接。
当初年纪小,白扬不知道这将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了,还知道,他是弟弟唯一的亲人了。
是哥哥。
后来舅舅舅妈来接他们回家,说以后要抚养他们,白扬抱着弟弟迷茫地跟了上去。
再然后,弟弟生病了。
白果果发了高烧,没人照顾,身体虚弱,舅舅舅妈自从把他们领养回来以后也从不关心,不在意兄弟俩是死是活。
年幼的小白扬抱着白果果去了医院。
他一个小朋友哪里有人愿意接待,先不说钱,就说真出问题了,谁负责?
雨下的很大,白扬抱着弟弟在雨中嚎啕大哭,到处跑,水花溅了满身,求人救救他的弟弟,一把鼻涕一把泪,一个小孩子跟泥鳅似的,一个劲嚎。
好在有个心善的大姐姐将他们带回了家,还是不忍心。
小白扬抽抽搭搭,看着弟弟呼吸逐渐平稳,好了一些,红着脸一边哭一边说谢谢。
大姐姐带他们去医院看病。
白果果病不小,先天性的,后天还没有妈妈喂养,营养不良,一大堆问题,舅舅舅妈不管,白杨便把遗产拿出来,全部拿来治弟弟。
当年他也只是个小学生。
最后舅舅舅妈知道了,大闹一顿,拿走了剩下的遗产,也将他们兄弟俩赶走了。
白扬无家可归,但万幸的是,弟弟还在,虽然治疗中途被打断,但是身体情况已经恢复了。
小白扬过上了带着弟弟漂泊流浪的日子,什么都干,什么都干过。在桥墩地下住,捡垃圾,洗碗,搬砖,帮别人干活,求着人给人当小保姆。
甚至还偷过吃的,被人追着打到鼻青脸肿。
当爹又当妈,小小的身躯扛起了整个家,十年如一日,不曾低头,也从未放弃。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了吧。”蔡宇看着门内熟睡的少年,“只有他是独一无二的。”
这样的生活对曾黎和费立来说,太过遥远,几乎等于两个世界。
曾黎没缓过神来,等缓过来时,心神微震,攥紧拳头注视着里面的少年。
在想,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呢。
费立缓了缓,说,“你说过,他是直男吧。”
蔡宇,“嗯。”
“你这样待他好,是害了他。”费立说,“只会跟他一直纠缠下去。”
蔡宇明白他的意思。
白扬这人,看上来干脆果决,实际上内心柔软,蔡宇这样对他好,付出一切,就算不喜欢,白扬也再没办法拒绝他了。
蔡宇目光闪了闪,笑,“我知道。不要小看大人啊,大人很坏的。是很狡猾的。”
可他有什么办法呢。
就算知道,他也不能不帮。这条明知道会共沉沦,会纠缠不休的路,他也只能往前走。
费立,“那我们先回去上课了。”
蔡宇说,“高考加油。”
费立拉走曾黎,“嗯,走吧。”
曾黎视线落在窗内,被他带着走。
他心想,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人与人生来就三六九等,还谈何公平。
而他,又能为此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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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完结惹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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