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深闻到肉香,倦惫的眼中又奋力亮了起来,挣扎爬起,用尽全力抢过陆蝉声手里的碗筷自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手是一直在抖的,但吃饭的动作还算顺畅。
陆蝉声便笑了一下,兀自站起身来取下墙中古画上的掌门戒玺戴回了手中。
书架下的地宫入口便被墙中伸出来的厚重青石自行封住,陆蝉声再运力推回书架,静室便又变得幽秘而密闭。
季思深只管端着碗埋头吃饭,其间一次也没抬起头来看。
陆蝉声嘴角便更是扬起笑意,他回身来看了季思深一眼,眸中柔光流转,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转身从食盒中取出一黑一白两个小盒来。
季思深眼角警惕地看着他,便见他缓步走近过来,先将白色小盒打开,用手指揩出盒中软膏状物,往自己身上涂来。
季思深没有反抗,只是两只手将碗端得更紧,额上慢慢沁出了汗,一边努力吞饭一边擂鼓一样等着即将到来的剧痛。
但是这一次不疼,陆蝉声手中之物涂过的地方全身被他搓洗得火辣辣的伤口反而感受到了一股清凉之意,疼意去半。
季思深下意识地拧了眉,心中更是惶惶不安,吃饭的动作都缓了下来。
“这是药吗?”
陆蝉声便用另一只手点了下他的碗,示意他继续吃饭,而自己便于他吃饭的时候细细地将小白盒中的药往季思深身上伤口涂抹。
“它能促使你身上伤口很快愈合,但却不是药。”
季思深抖了一下。
陆蝉声下指轻柔:“但也不是毒。”
季思深一口一口地将饭菜扒进口中。
陆蝉声慢慢涂到了他臀上、大腿根部:“治伤是它的副作用,它的主要作用……需要配合别的东西。”
季思深明显感觉到他涂抹的指力重了起来。
他转头看了陆蝉声一眼。
便见陆蝉声脸上所挂的笑意已经消失,此刻正一脸森寒地看着自己手指涂到之处。
唇抿得极紧,眼中有汹涌的憎恶在眸底翻滚。
季思深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回转过头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眼中闪过轻蔑和得意,幽光更甚。
就算你现在折磨我又怎么样?
还不是曾经跪在我面前服侍过我?
一抹冷笑滑过季思深嘴角。
还不是在生死和尊严面前毫无保留地丢下尊严,和我一样贪生怕死、苟且偷生?
平日里那么清高,结果一根蚕丝缚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呵。
就算出身再高贵,你骨子里和我这个泥堆里的耗子又有什么区别?
陆蝉声已经帮他涂完了白盒中的膏状物。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遗漏。
涂完之后那只沾了膏体的手指随意地在他臀上撇了两下。
季思深只当没有感觉,闷着头把碗里的饭一粒不剩地吃完了。
然后慢慢把碗放回一旁的桌案上。
他曾数次想过用筷子或者摔破的碗做武器对陆蝉声一击得手,但其实有感陆蝉声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对自己的警惕。
自己现在的身体速度远不如陆蝉声,一击不成,只要陆蝉声还有一点余力,自己就必死无疑。
就算他不杀他,之后也必定挑断自己的手脚筋继续折磨,更是生不如死。
到时就真的别妄想逃得出他的手心了。
所以一定要审慎再审慎……
如果他涂抹的这东西真的能尽快愈合自己身上的伤口……
季思深慢慢放下手中碗筷后露出了一个坦然的笑来,语声听起来是随意的:“所以今晚我们玩什么?”
陆蝉声一瞬间把自己从那个回忆中抽回了,拧了拧眉,瞥了一眼他好好放回了桌案上的碗筷。
“野狗变得这么乖,我倒是有些不习惯。”
语声恢复了开怀。
季思深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陆蝉声伸手很是怜惜地摸了摸他的脸:“今晚我们完成契约,你当我一辈子的狗。”
他低头打开了手中另一只小黑盒。
季思深眼中一瞬间闪过忌惮、猜测和惶惧,然强作镇定。
陆蝉声牵起季思深一只手,便把那只打开的小黑盒盖在了季思深手心里。
季思深只觉到掌心里掉落了什么东西,很软,下一刻手中一处伤口一阵火热,有感什么东西一下子从他那处伤口钻入了皮肉里……他浑身一抖猛地甩开手:“什么东西?!”
他什么也没甩下来。
陆蝉声捡起被他甩落的黑色小盒,和白色小盒一起收回了食盒里。
语声低沉:“欲蛊,听说过吗?”
季思深瞳孔一缩,呆震住。
陆蝉声露出微笑:“涂在你身上的是蛊引,欲蛊的蛊引是极好的伤药,配合欲蛊身上的热源,药效更好,你身上的伤或许明天就愈合了。”
季思深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他。
陆蝉声看着他一副吓傻了的样子,眉眼皆柔地笑出了声:“你知道欲蛊发作时的解药是什么,对吗?”
季思深懵震着想远离他。
陆蝉声起身站在软垫旁:“你刚刚在心里嘲讽我之前被毒牙威逼所做的事,对么?”
他看着越退越远的季思深:“等一会儿,我看你还有没有资格嘲讽我?”
“陆蝉声……你……”季思深已经感觉到浑身的热意横冲直撞。“你比我还要毒……你、就是个疯子!你比我更歹毒!”
陆蝉声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只对你这样,之所以是你,也是你自己帮我选的。”
他顺了季思深的意,没有靠近他,反而往静室远处走了开,淡淡地睨着那处软垫上已然开始喘息冒汗的季思深。“我们陆家的孩子从小不能和人太亲近,家规便是从一而终,但那天在不狼山脚,你成了我屹今为止最亲密的人。”
陆蝉声幽幽地看着他:“季思深,我选不了别人了。所以你,只能一辈子当我的狗。”
季思深看着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全身被不正常的热意充斥,难受地像针刺、蚁爬、火灼。“陆蝉声……你放过我……我保证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和你争……再也不得罪你……”他的语声已然带了哭腔:“仇我也不报了……我缩在角落里活……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身体违背意志,极度渴望靠近静室那一头的人,季思深忍到汗如雨落,控制不住地在静室软垫上打滚。
“可以。”陆蝉声看着他在那处打滚,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我就站在这里,不会靠近你,只要你忍得住不到我面前来求我,我就放过你。”
季思深应该是听进了耳中,整个人绷得极紧,强忍了一瞬。
然而不过片刻,他便难以忍受地开始翻滚,动作越来越大,离陆蝉声也越来越近。
他原本就赤身裸体,此刻便像是重新从水中涝出来的一样,满身湿透淋漓的汗。
他撑着自己爬了起来,背对陆蝉声往另一头的书架走,走近之后用头去撞书架的犄角。
陆蝉声也不阻止他,温温和和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季思深撞红了额角,被反冲力带得跌倒在地,原先苍白的身体泛起不正常的嫣红,一颗心像失常一样在狂跳,渴望着静室中的另一个人。
他用最后的意志爬到了桌案旁,推下饭碗,看着它摔成两瓣,然后用嫣红颤抖的手抓过去,也不管会不会割伤手,抓起半边碗就往自己脖子旁划。
只是拿起碗刃时他控制不住地往陆蝉声的方向看了一眼。
陆蝉声仍旧没有阻止他,只是疏离地站在那里,对他笑了笑。
季思深一刹那间眼眶通红。
不可以。
手里抓着的半边碗“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不行。
季思深跌跌撞撞地爬起,像魔障了一样走向他。
不能。
脚步先是缓,后是快,后来越来越快,最后扑向了那人。
不能!
他急不耐地脱他的衣服。
跪在他面前做陆蝉声之前在不狼山脚被逼着为自己做的事。
陆蝉声什么都任着他。
脸上慢慢染上极深的笑意,他伸手抚了抚跪地之人的头。
“真是一条好狗。”
等到嘴里咽下一股股来自于他的膻腥味,季思深眼中恢复了清明,意识重新归入脑中。
陆蝉声索性甩开了被他扒得凌乱不堪的衣裳,蹲在了已然恢复清醒的季思深面前。“这个解药,第一次发作你喝了谁的,蛊虫就会认准谁,再也不会变。”陆蝉声伸手抚开他额前汗湿的发:“契约完成。季思深,你这辈子都会是我的狗。”
季思深眼中懵懵然一片惊茫。
陆蝉声将他抱了起来,放到了静室那头的软垫上。
接下来的一切疯狂而不留余地,季思深疼得打颤,身上的人只管他自己,毫不留情地在他最难以启齿、难以忍受的地方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血脉偾张和愉悦。
季思深无法忍受。
“滚开!”
“很好。”陆蝉声一面喘息一面舔自己的唇,语声是极其温柔的:“我喜欢你这样叫。”
他更加肆无忌惮和用力。“再叫几声。”
季思深胸口起伏不止,眼中的阴暗和恨意变成冷箭毒刺几欲穿进压着他的这个人心门。
因难以忍受的现实而脸色发白,又因感触太清晰的撕裂疼痛而眼前发黑。
这种痛比之前任何刑法都难忍:“陆蝉声!”
“啪”的一声,陆蝉声动作未停,一只手压制住他,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他冷然道:“陆蝉声是你叫的吗?你该叫什么?”
“我屮你娘!”季思深眼前阵阵发黑,歇斯底里地叫骂出声,那些隐忍、审慎、佯装的温顺全部在这一刻决堤。
他是市井无赖出身,什么污言秽语没说过?心中恨极之余,只想用最下作最肮脏的话来骂他刺伤他。
只是陆蝉声听了,不怒反笑:“这叫声很响,你果然是贱种狗,不打就不叫。”
说着用力掐住他要害,满意地看到他脸色一白,全身吓得战栗发抖。
“现在只有你被屮的份,你谁也屮不到。”他指间更加用力,眼看着身下的人疼得打颤,柔声问:“说,作为一条狗,你该叫我什么?”
季思深前后都疼得难以忍受,双眼在此疯癫的折磨中又被他逼红。
他凄愤地咬着牙,硬憋出一笑:“你想让我叫你什么?一个会屮自己狗的主人?”
陆蝉声上下同时用力:“既然是我自己的狗,我想屮就屮,想打就打,想玩就玩。不是么?”
季思深疼得受不了,眼眶通红,连连冷笑出声:“陆蝉声……你比我还像畜生,你就是个衣冠禽兽、伪君子!”
陆蝉声不为所动,语声仍旧温柔:“我说过了,我只对你这样。”言罢语声陡然严厉:“你该叫一声主人让我听听了。”
季思深拼尽全身的力踹开他,反身挣扎着往远处爬,被他一次次拖回了。
最后不堪忍受,终是在他的折磨中嘶哑地叫出了声:“主……人。”
陆蝉声眸中炙亮如火,神情欢愉无比,伸手将他抱起,温柔地倾身吻他的唇。
“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