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到了一片围墙下,围墙里面有树,可以从这里翻进去。黎心跟着过来,“看来还是老样子,我们就翻墙进去怎样?”
“我打个电话,跟门卫说一声。”榭隐说。
“不用了。”黎心撑住墙壁,“我先翻过去,储绎给我搭把手。”
进了学校里边,校道上路灯依然通亮,直直的照到中心花坛里,储绎走在校道上,突然想起一句歌词来,只是在人群里多看了一眼,再也没忘记过你的容颜。
想想,一个情爱初动的学生默默的走在放学回家的校道上,手里拿着一叠今天回家晚上还得赶完的一叠作业,向前张望着他生成懵懂爱意的女孩或男孩,储绎询问黎心,“中二时期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没?”
“这个就太多了,不过有一件事倒是想做却没做成。”
“哪样?”
“我高中跟榭硫不对盘,我打算抢他那个藏的跟仙女一样的人来着,结果竟然是榭云抒,没趣。”
榭隐冷不防插话:“要是怀旧的话,我就先走了。”
“别啊,榭隐,好久不见,你就不想知道榭云抒到底去哪了。”从花坛右边上了教学楼,黎心撑着走廊上的栏杆俯瞰着整栋教学楼。
“你会说吗?”
“自然会,不然你就不会跟我出来了,只是你们就没想过,云抒他不是被人劫走了,而是他自己愿意走,整个榭家对于他而言,就是一座精美的牢笼,你们都希望他能做个快快乐乐的小王子,可惜活在楚门的世界里的人是很痛苦的,不要怪云抒不乖。谁叫榭家从根里就烂了。”黎心轻笑。
“你自认为自己很懂云抒,真是可笑。”
“我没想懂他,我只是理解人性。”
人性一出,储绎不淡定了,他简要打断,“榭隐,去新加坡吧,不要把你耗在榭家上,做自己喜欢的事才是人生快活事。有人就跟水中的荷花一样,下半身处在淤泥里,尽管上半身看起来光鲜亮丽,我这比喻也不算恰当,应该是不能见着阳光才对。”
“储先生这是一个好提议,我会好好考虑的。”榭隐淡淡回道,他转身往楼下走,“很晚了,我先走了。”
黎心喊道:“不去教室里边坐坐?”
“不必了,只是有句话我倒是想说,”榭隐回过身盯着储绎,“榭硫他是向阳而生的人,他的人生里,不会容许一撮淤泥一直黏在他身上,很多东西都只能沦为他脚下的簇拥。”
“所以榭隐先生甘心沦为阿硫脚下的簇拥吗?”储绎讥笑道。
“你,看来是我多话了。”
“这就走了,还没说到正事上。“”储绎跟黎心勾肩搭背的叹气。
“榭隐既然急匆匆的走了,看样子榭家是不会介入西郊电产那处地盘。”黎心推开门进了教室,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莫非榭硫还真避你如洪水猛兽,这不像他的作风。”
“不像就对了,榭硫怎么可能会因私循公。反正接下来行事小心些。”储绎靠在讲台上发话。
“楚,是不是榭硫有什么动静?”
“我要知道的话,还跟你在这怀念你的年少往事。”储绎冷声道,“看够没,看完了我们就走。”
黎心指了指老师讲台边的放着的一张特殊桌子,“要不你坐那里感受下,这可是以前——”
储绎诧异道,“他坐这里?”
“我说的是榭云抒曾经坐那里。”
储绎刚要踏出的右脚又收回了,他双手环肩,评价道:“坐这里只能吃一鼻子灰
。”
“这你就想多了,我们学校算是超前了,那时就已经安了多媒体教学,哪还用粉笔。榭云抒脾气温和,班上同学都喜欢骚扰他,男的女的都有,才被老师调到他眼皮底下看着。”
“这就方便你们老师骚扰。”
“别想的那么阴暗,老师明明只是拿了榭家的钱才好好照顾人而已。”
储绎笑了,“榭云抒确实娇养的好,长相也是色如春花,说话娇滴滴的,我见犹怜啊,当初就没吸引到你?黎心,这就奇怪了。”
“我也奇怪,你招惹榭云抒时,我还想着也许你会栽个跟头,榭云抒可不是你以前那些宠儿,结果你胆子倒是够大,居然玩一箭双雕。滋味如何,吃撑了总会反噬的。”黎心双手交叉放在课桌上,一副好学生乖乖询问老师的模样。
“你错了,夏虫不可语冰,他们从来都不是双雕并行。我眼光没有一刻在这个位置上停留过。”储绎从讲台移到刚刚黎心指的挨着老师讲台边的特殊位置上,拿手指敲了敲,就掉头出了教室。
黎心摇了摇头,跟在储绎身后一起出去了。
教室的灯光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