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曹睿的泪水砸在冰鉴上，突然瞥见尸体腰间玉珏——竟与自己怀中那枚刻着“子修“的传国信物严丝合缝。地宫深处传来机括声，曹昂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阿睿，当你听到这段留音时，说明仲达已露獠牙。“

光影流转间，全息水镜浮现出建安十三年的画面：曹昂在幽州刺史府中咳血，将染血的《六韬》塞给司马懿：“孤将死，此子（指曹睿）尚在襁褓。仲达若肯以连弩图为聘，娶了清河长公主，孤便将虎豹骑令符交你保管。“

司马懿的瞳孔在烛火下缩成针尖：“长公子就不怕在下学那伊尹霍光？“

“孤赌你不敢。“曹昂突然大笑，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箭伤，“这箭淬了乌桓秘毒，每逢月圆便如万蚁噬心。仲达若想活过四十岁，每月初七必要来孤墓前取解药。“

水镜破碎的瞬间，地宫轰然震动。曹睿攥紧连弩图，突然明白司马懿为何总在月圆夜告假——父亲竟用二十年光阴，将当世第一枭雄炼成了提线木偶！

“传诏！“曹睿将冰鉴中的弩机绑在臂上，三十八支弩箭寒光凛冽，“着夏侯玄持虎符调青州水师封锁渤海湾，毌丘俭带白毦兵守住函谷关——朕要请司马仲达，看场好戏！“

洛阳城头，司马懿望着地宫方向升起的紫色狼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血迹中，隐约可见细小的黑虫蠕动。他望着跪在面前的司马师，忽然将虎符抛进火堆：“传令全军，即刻退兵三十里。“

“父亲！“司马师惊骇欲绝。

“你当曹子修真会不留后手？“司马懿扯开衣领，心口处赫然浮现出与曹昂一模一样的箭疤，“当年他给我的解药，每一粒都混着牵机毒。今日若不退兵，明日便是你我父子暴毙之时！“

三日后，襄平城旧址。

曹睿跪在曹昂衣冠冢前，将连弩图投入火盆。灰烬中浮现出新的字迹：“阿睿，真正的帝王心术，是让天下人以为你握着屠刀，却不知你袖中藏着蜜糖。“

他突然转身，对着虚空朗声道：“父皇可要看看，儿臣为您备的蜜糖？“

远处海平面上，三十艘蒙冲斗舰正破浪而来，桅杆上飘扬的竟是高句丽王旗。领头的战船上，美川王的儿子捧着降表，身后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将军——那面具轮廓，分明是三十年前“战死“辽东的夏侯尚！

“陛下好手段。“游方道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拂尘扫过之处，曹昂的幻影渐渐清晰，“用连弩图诱司马懿退兵，以高句丽降表断其海外退路，更借夏侯尚旧部布下天罗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