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就是见色起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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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又一个药碗碎成齑粉,浑浊的药液四溅,苦香之中隐隐缭绕着血腥味。
若是仔细看,那混沌褐色药液之间,掺杂着花瓣的细碎残片,只是不再娇艳,更偏于腐烂的色泽。
霜元跪在碎瓷上,膝盖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眉头都不皱分毫。
“城主今晚设宴,让那女人去跳花神舞,就把那女人留下侍寝了,所以奴婢才带不回来。”
“贱人!”
苏清秋用力拍桌案,指尖深深扣进去,似乎将这块木头想象成了何人脖子。
“咔啦”一声,木案被生生掰断一角。
“等她被城主厌弃,我一定要吸干她的血,我就不信她变成干尸后,城主还能喜欢。”
她开始疯癫大笑,怀中琵琶乱弹,似鬼哭狼嚎。
窗外,芳砎园内站着乌压压的一群人,仔细辨认面容竟然都是今日在摘星阁宴席上的捉妖师们。
此时,他们两眼空洞如枯井,在杂乱的琵琶声中隐隐有些躁动。
其中有三道人影与周遭有些许不同,但在朦胧夜色的遮掩下,看守的侍卫并没有察觉异样。
风逸之边左顾右盼,边压低声音:“我原以为城主才是妖,没想到竟然是他的夫人。”
“是啊。”胡枝音深深皱着眉头,“这妖还挺厉害的,竟然能控制这么多的捉妖师,这里面不少强者呢。”
“难对付。”风逸之摇摇头,看向另一边云淡风轻、一点也不伪装的青年,“林兄,你可知这是什么妖啊,又使的什么术法?”
“血蝶,一种噬血蝶妖。”林惊鹤薄唇微掀,“至于,使的什么术法,风兄,你应该能猜到吧。”
风逸之惊呼:“莫非她那个琵琶真是灵器江浸月?”
林惊鹤淡笑不语。
风逸之已然心领神会:“是江浸月就好解释了,陆宗主给我的资料记载,这江浸月最擅蛊人心,能控人神智、豢养傀儡。”
“江浸月是五方灵器中最邪的一个,实力很强大,天阶捉妖师都会受其影响。”胡枝音若有所思开口,“可我们怎么没事,这不应该啊?”
“因为我们有其他灵器。”风逸之解释道,“这江浸月邪归邪,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奈何不了其他灵器的拥有者。”
“难怪,那这就好办了。”胡枝音笑颜逐开,可忽然想到什么,神情再度黯淡。
风逸之敏锐察觉到:“枝音,怎么了?”
胡枝音抿了抿唇:“我们是有灵器保护,可……阿苓没有啊!”
窗内,再次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
“不行。”苏清秋呼吸急促,眼睛渗出猩红,“我忍受不了一天,明天,明天我就要杀了那个贱人!”
“你听。”胡枝音努了努下巴,“她对阿苓恨之入骨呢。”
风逸之也面露为难:“确实,灵器这么多,早知给阿怜一个护身了。”
耳边传来两人后悔的叹息声,林惊鹤挑了下眉峰,依旧笑而不言。
这灵器……小花妖还是有的。
说起来,这两位拿的还是被偷梁换柱的怨珠。
林惊鹤忍俊不禁。
风逸之和胡枝音皆神情古怪望向他,阿苓都危在旦夕了,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莫非……
“林兄,你莫不是因为阿苓和城主亲密,还在生气?”风逸之迟疑问。
他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下一刻,青年皎月灼华的面容陡然阴沉下来,风雨欲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