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怪不得自己提出的条件,刘光天连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敢情这小子早就心怀鬼胎,在心里打好了如意算盘。
“唉!”
良久,刘海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像是把心中所有的无奈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来。他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绝望说道:“卖就卖吧,反正我还有退休金,咱们本来也没指望这个不孝子。”
“可是……” 周桂荣刚张嘴,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海中不耐烦地打断了:“别可是了,你知道刘光天那小子跑哪儿去了吗?”
“不知道,就连跟他平日里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阎解成,都不知道。” 周桂荣说着,抬手用衣角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痕,眼神中满是茫然。
“逆子!逆子啊!这个天杀的逆子,肯定是拿着卖工位的钱跑路了。行啊,他可真行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刘海中气急败坏,双手不停地用力拍打着床板,那“砰砰”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突然,刘海中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再次问道:“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
“只剩下五块了。”周桂荣低着头,轻声说道。
“五块,够了,应该够撑到下个月领退休金了。” 刘海中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爹,退休金……怕是领不了了。” 周桂荣偷偷抬眼看了刘海中一眼,眼神躲闪,小声嗫嚅着说道。
“怎么就领不了?谁敢不让我领?” 刘海中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光天,光天他…他…”周桂荣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刘海中。
“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刘海中急切地问道,他双手紧紧地抓住床沿,眼神中满是焦急。
“光天以你病重,需要大量的钱做康复为由,跟轧钢厂达成了协议。” 周桂荣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什么协议?” 刘海中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他,让他不禁有些惊慌失措。
“光天…光天跟厂里协商,厂里把你的退休金一次性买断了。” 周桂荣悲戚地说道,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呃……” 刘海中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双眼一翻,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直接抽了过去。
“他爹,他爹!”
周桂荣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地扑到刘海中身边。她手忙脚乱地又是给刘海中揉胸口,又是焦急地掐着他的人中,嘴里不停念叨着:“他爹,你醒醒啊!”
“造孽,造孽呀…”,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刘海中,面如死灰,眼神空洞无神,嘴里喃喃自语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他爹,往后咱可咋整啊?” 周桂荣双眼满是惊惶无助,近乎哀求般不知所措地问道。
刘海中斜靠在床边,头无力地耷拉着,眼神中满是绝望,有气无力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咱俩就这么等着饿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