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满堂寂静。
一直做璧山观的钟奕眼神变了,冷冷地瞥了眼李钰,又快速垂下头。
宁堇安慢吞吞地抬起头,看向李钰,随即耷拉下眼皮,抬手揉着太阳穴,浑身散发着“老子很不高兴”的气场。
赵书屿装作听不懂李钰的话,捏着顾永年的小肉手把玩,心中暗忖这李钰是何时发现两位外祖父离京,并且来到临安府的。
宁堇安曾说,两位外祖父一直深居简出,十多年不问世事,李钰是如何知道他们的行踪。
除非是常年累月派遣顶尖高手监视着宁安侯府,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跟着他们来到临安府。
这件事是靖南王授意,还是这位世子自己的主意。
李钰鼻高唇薄,一脸正色的看着宁堇安,似看不懂人脸色的愣头青,见他不接话也不在意。
“两位叔祖父是长辈,本世子既然已经登门拜访,依礼应当给两位叔祖父请安,若不好好请安被我父王知道,必会责罚本世子不知礼数,还请宁世子带路。”
宁堇安黝黑的眼睛盯着李钰,皱眉不解的说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祖父年事已高,一直在京都静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世子怕是弄错了。”
李钰喉咙里溢出一声笑,一副‘我都知道,你就不要给我打马虎眼’的表情。
“诶,宁世子不必如此藏着掖着,本世子只是单纯想拜见长辈,怎么把我当洪水猛兽似的,叔祖父可是本世子嫡亲的长辈,本世子还能害他不成。”
赵书屿想骂人:脑子像被驴踢了,听不懂人话,看不懂脸色。
他已经知道宁堇安为何不待见这位靖南王府的世子了。
非要见外祖父,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宁安侯府的事他们靖南王府了如指掌?
赵书屿看着李屿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恶心至极,想给他套麻袋狠狠打一顿。
“世子在说什么,这山庄里还有长辈在,我怎么不知道?”赵书屿满脸疑惑,不解的看向李钰,“堇安兄和我是莫逆之交,是结拜的异姓兄弟,若是有长辈在堂,堇安兄不可能不让我去拜见。”
“今晚我们宴饮是兄弟相聚,没有长辈在家,世子定是搞错了。”
赵书屿心中所想,宁堇安一样能想到,并且想得更深,看着李钰的脸,旧恨浮上心头,本就在克制,如今又添心仇,宁堇安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他脑中计算着在这里把李钰暴揍一顿的后果,又计算着这么多的护卫能够快速解决。
李钰身边这群护卫可不是普通的打手,他们是靖南王的护卫队,各个身手了得,单打独斗宁堇安他们三人谁都不怕,一群人一起上也能打的过,但却会受伤。
算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等李钰这臭小子走了,再找机会给他套麻袋揍一顿。
宁堇安想清楚后,装作难受的哼唧起来。
“诶呦,阿奕,我头好疼,今晚我们喝的酒不会有问题吧,我才喝了几坛怎么就这么难受?”
钟奕听到召唤,几步走到宁堇安身边,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帮他按揉脑袋上的几个穴位。
“酒没问题,就是太烈,你又喝的太快,好了,我扶你回屋喝醒酒汤,喝完睡一觉头就不疼了。”
宁堇安难受得闭目,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由着钟奕将他扶起身,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浑身无力往下滑。
钟奕一手搂过他的腰身,将宁堇安往上带,沉声哄着他,旁若无人往内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