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滔滔,浊浪排空,奔腾的水流好似千军万马在咆哮。宝马极光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在河边不安地刨着蹄子。它浑身被汗水湿透,大口喘着粗气。马超伏在它背上,依旧昏迷不醒,生死未知,全然不知危险已近在咫尺 。 吕布和赵云的身影在远处逐渐清晰,马蹄声也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正迅速朝着他们笼罩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宝马极光像是感受到了绝境的压迫,围着马超的身躯来回踱步,时不时用脑袋蹭蹭他,似在祈求主人醒来拿主意,可马超毫无反应。湍急的河水不断拍打着河岸,水花溅湿了宝马极光的腿。
眼见吕布和赵云越来越近,甚至能看清他们手中兵器的寒光。就在这时,宝马极光突然停止踱步,仰起头,再次发出一声穿透云层的嘶鸣,声音中满是决绝。它前腿微微弯曲,积蓄力量,随后猛地发力,朝着河中跃去。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将它淹没,宝马极光却没有退缩,奋力划动四蹄,驮着马超向着对岸游去。湍急的水流一次次将它冲偏,它却一次次调整方向。吕布和赵云追到河边,看着河中的宝马极光,脸色一沉。
吕布站在大河岸边,望着宝马极光驮着马超在水中央扑腾,心急如焚。他猛地转身,看向身后气喘吁吁赶来的将士,一把揪住一名小校的衣领,厉声喝道:“可知道这条河叫什么?”那小校吓得浑身发抖,赶忙回道:“将军,听兵士报告,此乃滈河!”吕布皱了皱眉,又问:“这河有多长?”小校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说:“全长百十里,河水一路水流而下与潏河汇合,合流后称福水,由此向西流去,在户县附近注入沣河。”
吕布听完,不敢有丝毫耽搁,大手一挥,怒吼道:“将士们,下水追击,绝不能让马超跑了!” 众将士得令,纷纷跳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向着河中央游去。
宝马极光在水中,却见敌军将士纷纷下水,顿时焦急起来,前断在水中扑腾。它心系主人安危,又感受到敌人逼近的威胁,情绪愈发激动。可它越扑腾,就越难以稳住,一个不慎,竟被汹涌的大水顺流冲走。宝马极光在水中拼命挣扎,四蹄乱蹬,试图游回岸边,却被湍急的水流裹挟着越冲越远 ,马超生死未卜,情势愈发危急。
河水如猛兽般湍急,浪涛一个接着一个,狠狠拍打着试图下水追击的将士。冰冷的河水好似要将人的力气迅速抽干,刚一下水,便被水流冲得东倒西歪。
将士们奋力划水,可那水流的冲击力实在太强,他们的前进速度慢得可怜,每往前挪动一点,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有的人被浪头卷入水中,呛了好几口水,挣扎许久才探出水面;有的人好不容易游出一段距离,一个不留神,又被湍急的水流冲回了原地。
望着宝马极光驮着马超逐渐消失的方向,将士们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河水越带越远,而自己被困在这汹涌的滈河中,根本无法追上。 吕布站在岸边,看着这一幕,双眼通红,手中的方天画戟被他攥得死死的,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
吕布满脸阴沉,死死盯着河水消失的方向,片刻后,猛地转身,对着麾下将领宋宪厉声道:“你,即刻带领一队人马,继续沿河追击。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马超的尸体给我找出来!” 宋宪领命而去,马蹄声渐远。
天色渐暗,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迅速将大地笼罩。吕布心中暗自思忖,以自己那百发百中的箭术,马超中箭后又坠入这汹涌的河水,必死无疑。想到此处,他神色稍缓,对着身旁的赵云说道:“子龙,那马超此番插翅难逃,眼下不过是寻他尸首罢了。我看咱们不如返回长安,向陛下汇报战况。” 言语间,满是自负。
赵云听后,微微点头,却忍不住一声叹息:“可惜了那匹宝马极光,如此有灵性的良马,实在令人羡慕。” 他眼中闪过一丝惋惜。随后,想到朝中复杂的局势,又权衡一番,既然吕布决定回去,他便也应和道:“也好,那便一同返回。” 二人整顿队伍,在夜色中朝着长安方向缓缓前行,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杀,暂时落下帷幕,可朝堂之上的风云变幻,似乎才刚刚开始 。
皇宫,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酒宴大殿内,宴会布置与血腥场景形成了诡异又可怖的对比。华丽的地毯上,酒渍与鲜血混在一起,黏腻又刺鼻。
宫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他们身上的铠甲被利刃划开,伤口处血肉翻卷,兵器散落一旁 ,有的还保持着生前搏斗的姿势。一些官员的尸首也混杂其中,他们身着官服,衣袍凌乱,显然是躲避不及被误杀,脸上还残留着惊恐与不甘的神情。角落里,有宫娥蜷缩着,她们衣裳破碎,纤细的四肢扭曲,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满是痛苦与绝望。
金色的烛台上,蜡烛还在燃烧,烛泪不断滚落,好似也在为这场悲剧默默哭泣。吊灯的光芒摇晃闪烁,将这些尸体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随着光影晃动,就像冤魂在无声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