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垂头拱手:“小人直言,大娘子恕罪!世子他不出书房,小人等也不能靠近的,饭食您还是带回去吧。”
听到此话,田大娘子面上一阵失落:“这”
看着躬身低头愈深的小厮,田大娘子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开。
转身刚走了两步,
“哗啦!”
“叮当!”
十几步外的书房中发出了一阵巨响。
朝前走着的田大娘子,猛地转头朝书房看去。
“去,快去看看,世子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这位大娘子急声喊道。
廊下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犹豫的朝书房看了看。
“哐当!”
书房里又传来了一阵摔家具的动静。
“去啊!”田大娘子又喊道。
两个小厮赶忙转身朝书房走去。
来到门口,
“世子,世子,您没事吧”小厮之一朝书房内喊着。
此时,田大娘子也快步走到了门口。
“官人!官人!您”
田大娘子话还没说完。
“滚!”
听着书房中的怒吼,田大娘子直接就是一哆嗦,似乎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
“都给我滚!”
怒气十足的声音再次从书房中传来。
“啪!”
不知什么瓷器被猛地砸碎在屋门上。
门口的两个小厮也被吓得一哆嗦。
两个小厮转头看着田大娘子,低声道:“大娘子,咱们赶紧走吧!世子的脾气您是知道的。”
田大娘子连连点头。
门中众人快步走出十几步后,田大娘子回头看了眼烛光映在窗纸上的人影,道:“今日官人他是怎么了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人,嘲笑他的腿脚”
被问问题的两个小厮,垂首摇头:“回大娘子,世子他今日并没有遇到什么对头,也没人恶言相向。”
“嗯。这又是怎么了”回头看了眼,书房窗户上正在乱动的人影,田大娘子叹了口气,带人离开了游廊。
第二天,
天色大亮,
秦池翰早已去衙门上值。
田大娘子却带人站到了昨晚的游廊下。
离着书房远远的,看着小厮抬着装满碎东西的竹筐,田大娘子身后的贴身女使摆手道:“两位小哥,把东西抬过来。”
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后,便抬着竹筐走了过去。
“小人见过大娘子。”
“有劳两位小哥,这些银钱拿着去吃酒。”田大娘子身边的贴身女使,举着一个荷包说道。
“多谢大娘子,但这些东西,小人却不能让您带走。”小厮躬身道。
“不用带走,我就在这儿看。”田大娘子说道。
“是!”两个小厮躬身一礼,双手接过女使的荷包后,退到了不远处的廊下。
用手绢儿包着手,田大娘子蹲下身在竹筐里翻了翻。
筐里多是些碎瓷片、烂砚台、折断的毛笔、撕烂的书籍,砍坏的竹帘。
竹筐最
看着框里的东西,田大娘子叹了口气,正要起身的时候,却看到了几个和书籍纸张有些不同的纸片。
在筐里将这些纸片团成纸团,藏进掌心的手绢儿中,田大娘子这才站起身。
待小厮将东西抬走,田大娘子也朝着自己院儿走去。
回到自己院子,屏退左右只留贴身的女使后,田大娘子才将纸团在桌上摊开。
摊开后,看着上面的孔洞,以及用毛笔写着的字,贴身女使疑惑道:“大娘子,这是天司”
田大娘子摇头:“不,是司天可能是司天监的什么人,惹到官人他了。这些孔洞想来是羽箭射中的痕迹。”
“那您晚上问问到底怎么了”
“不。他最恨什么,就喜欢用羽箭怒射,这也算弄明白了。”
摇着头,田大娘子拿着纸张走到一旁,提起炭炉上的水壶后,将纸张扔了进去。
“刚嫁到这家的时候,我可能会去问他!这些日子过过来.我去问就是找打。”
说着,田大娘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腰。
只是一碰,这位大娘子脸上便有了疼得蹙了下眉头。
大周皇宫,
金色的阳光撒在宫殿的琉璃顶上。
荣妃寝殿,
光线很是明亮。
殿中,荣妃的秋儿公主并未在此。
荣飞燕坐在荣妃身前的绣墩上,紧紧握着姐姐的手掌,一脸不可置信的摇着头:“姐姐,你这样做太危险了!虽说是五月,但也不一定是初五那日。”
“你别.”
话没说完,荣妃握了握荣飞燕的手,止住了妹妹
“燕儿,此事我已经禀明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容不得更改。正要等到下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若又是个姑娘,还是生在初五那日,咱们可没地方哭!”
荣妃说完,摸了摸自己大大的肚子。
“可是,姐姐,那样你可能会.呸呸呸!”荣飞燕呸完,继续看着姐姐。
“姐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荣飞燕着急的说道。
荣妃看着坐在身前的明艳非常的妹妹,笑道:“燕儿,我心中有个预感,这一胎定然是个男孩儿。”
荣飞燕深呼吸了一下,和荣妃对视了一眼,道:“姐姐,你.”
荣妃笑了笑,继续道:“虽说咱家和窦家结了亲,可瞧着辅国公家也没什么出色的子弟。咱家底蕴总还是薄了些。”
说着,荣妃又摸了摸荣飞燕的嫩手,道:“其实,一开始有孕后,我心中就暗自祈祷允诺过若是个男孩儿,燕儿你就.”
荣飞燕惊讶的看着荣妃的嘴唇翻动,却听不清荣妃说了什么。
待反应过来,荣飞燕先是惊讶的笑了笑,片刻后笑容戛然而止。
“姐姐,若是位皇子,他又如何可能和咱家结亲!”荣飞燕语气低落的说完,连连摇头。
荣妃笑了笑,道:“陛下同我说过,说待我临盆那日,殿下会请徐家五郎进宫。”
荣飞燕听着姐姐的话语,脑中闪过了徐载靖的样子,微微一笑后,笑容消散,说道:“姐姐,你说的这些,和我说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荣妃看着妹妹,道:“如何没关系燕儿,你知道徐家五郎被殿下请进宫,是什么意思么”
荣飞燕摇头。
荣妃笑道:“之前皇后姐姐临盆,殿下心疼着急,是徐家五郎这孩子进宫安抚的殿下,说起来算是吉兆祥瑞。”
荣妃说完后,便静静的看着思索的荣飞燕。
“姐姐,您的意思是说,殿下他是盼着您能平稳临盆的,不在乎这个是男是女”
荣飞燕迟疑的说着,看着身前点头的荣妃,眼中迷惑的神色更深了。
“燕儿,殿下比肚子里的这个大十几岁呢!十几年来,殿下喜欢徐家五郎,学着习武健身,这么多年来喷嚏都没打几个。”
“殿下其实一点也不忌讳我肚子里的这个的。”
荣妃摸了摸肚子:“等这个懂事儿了,皇太孙都可能要诞生了。”
“若是宫里的其他姐妹不再诞下男丁,你姐姐肚子里的这个,就是和殿下关系最亲的弟弟。”
“到时,咱家的底蕴便能更厚实一些,京中任是谁家,也不能再说咱们家是泥瓦匠出身了。”
荣飞燕点头,看着眼前的荣妃,笑了笑,道:“这样就太好了!以后您也能被这小子接出去颐养天年。”
听到此话,荣妃满是疼爱的摸了摸荣飞燕的脸颊。
四月下旬,
照着司天监算出来的吉日,
荣妃眼神决断的将催产汤药灌进了嘴里。